越走 越遠

「妳有沒有看到報紙寫的!?」他打電話來，語氣冷漠。

被電話聲吵醒的我，聽著他電話中急切的聲音
只好起身到房門口的置信櫃拿報紙，我無奈而慵懶地翻開報紙
他總是這樣不管我的感受，總是一股腦的要告訴我他的新發現或心得感想
好啦，這次他又要我看什麼呢?

總算翻到他說的版面
只驚見斗大的標題和相關的報導，充斥著整個版面
大略看了看記者的照片和文稿
嗯，我開始有點後悔怎麼那時那麼情不自禁
忘我到沒發現有人在跟拍
而且重點是我那時是素顏，連粉底液都沒有上耶
早知道就戴鴨舌帽偽裝，起碼還可以遮一下臉，拍起來也比較有型
該死的記者把我拍得活像一隻老妖怪一樣
媽的，拍好看一點是會死嗎
不過這次真的被發現也好啦，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大家開口講這件事
唉，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嗯，我現在看到了，你打算怎麼回應。』我語氣平靜。

「妳們都被拍到了，妳覺得我還能怎麼回應!?」他有點大聲。
『好啦，那不然就先保持沈默不回應吧。瞞大家這麼多年我也覺得累了。』我邊看報紙邊說。

「拜託! 當初講的不是這樣子吧! 你有沒有考慮過兒子的感受!?」
「當初我說要公開，妳說沒了形象就沒了生計，那現在這樣被爆出來妳覺得有比較好嗎!?」他咆哮著。

『我們都是公眾人物，個人形象等於是企業品牌，你到底懂不懂呀!?』我激動了。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跟兒子!?」話筒好像要爆炸一樣。

『我就跟你說我們之間是感情淡了，跟錢沒有關係，可以嗎!? 
   不要每次講一講都扯到錢跟兒子，感情沒了就是沒了，強求不來的。』
我已經想摔電話了，每次和他不愉快的對話總會讓我情緒失控。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跟這樣的妳在一起，」他突然冷靜下來，然後話筒傳來落淚的聲音，
「妳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夠了!不要再跟我說以前的事。』我恨不得現在就在他面前抓住他，然後用力搖醒他，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請你現在往前看，可以嗎。』
真受不了他每次都要提以前如何如何，以前的事是又能如何，
『我想要掛電話了。』

「妳最近過得好嗎?」他溫柔的問著。
『我過得很好。』我冷淡的回話。
「那什麼時候回來看兒子? 他很想妳...」
『過一陣子吧，再見。』
「嗯。」

掛上電話後，我整個人橫臥在房間裡大紅色的毛絨沙發上，用力地深呼吸，
試著緩和我那脫序失控的情緒，
閉上眼睛，想著剛剛的對話和他們父子倆。


他，36歲了，卻總還是像個小朋友一樣，他其實是個內心溫柔的男人，
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好老公，凡事都會尊重我的意見，
他其實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因為我，所以他自己的意見總是先放在心裡，
總在先詢問我的意見後，再做出他認為對我們最好的決定，
不過這個決定通常跟我的意見一樣，呵呵，
每次想到這裡心中總會有一絲的甜蜜和得意，
在人們面前威風得意的他，在我面前卻是個長不大的小朋友，
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想要取悅我，像是
"就決定是你了!皮卡丘!"
(兒子會很配合的變身皮卡丘，皮卡皮卡的亂叫)
"我用場上的三隻怪獸當祭品，召喚歐西里斯的天空龍! 出來吧神之卡!"
(兒子會很識相的扮演被天空龍絕招打敗的決鬥者)
我每次都是看著他們兩個，然後臉上出現三條線，但內心卻偷偷在笑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搞屁呀，這樣的老公妳好挑剔什麼?」在手帕群裡總是沒氣質，
但在男人們面前卻總是氣質滿點的小馨，曾經這樣問我。
『女人要的妳應該懂。』我看著她的眼睛。
「我看是妳老公太過寵妳，過度的溫柔反而讓妳覺得他沒主見。」她沒好氣的回應我，
「不過我大概知道妳說的，女人要的是愛情，不是親情。」
說完她就陷入自己的沈思之中。


他，才剛6歲，卻已經是個小大人了，我和文鴻什麼都沒告訴他，
但是他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了，每次我回去看他時，
他總會問我:「馬馬，妳愛不愛我和拔拔?」
『馬馬當然愛你們呀。』我笑著回答，雖然笑容有點僵硬。
「騙人! 馬馬，你是不是不愛我和拔拔了? 
　不然為什麼都很久才回來看我們? 我們都好想妳耶。」兒子的眼神中有一絲絲的落寞。
『因為馬馬要去工作呀。』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假裝忙著整理自己的行李，
『馬馬要錄影很忙的，你沒看到馬馬都出現在電視上嗎? 馬馬每天錄影，好辛苦的，
   不過就算再辛苦，馬馬也會一直想你的，就跟你很想馬馬一樣。』
「喔，好吧，我會乖乖的不讓你跟拔拔擔心的。」兒子摸摸自己的頭。
『你好棒。嗯嘛~』我親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是媽咪不好，媽咪不是不想帶你走，
　但是讓你跟爸爸一起生活，你會過得比較開心。』我看著熟睡的兒子怔怔地發呆。



突然間，鑰匙開門的聲音，把躺在沙發中尋思的我喚醒了過來，
『原來是你，嚇我一跳，害我以為是誰。』我手拍胸膛撫慰著驚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