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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歇的浪潮來回柔撫著岸邊的細石子們,傳唱著大海流傳已久的搖籃曲,遙遠的海平線彼端浮著暖暖霞光,靜靜等待著倏然而現的朝陽曙光,一對姊妹緩步到岸邊坐著,等待還在海平線下的日出,然後妹妹開始輕撥琴弦,讓細細的吉他合弦環繞著倆姊妹,接著妹妹的歌聲開始與弦音一同共鳴著。

『風雨交加的大海變得風平浪靜的話』今天的海風很溫柔,配著吉他的隨性自在,剛好是種說不出口的舒服,舒緩著坐在岸邊兩人脆弱的心。

「『今天妳是不是要來,越過那片大海』」坐在妹妹身旁的姊姊漸漸覺得累了,將頭倚著妹妹的肩,喃喃的跟著妹妹的歌聲輕和,她那疲憊的雙眼凝視著遠方的彼端,像是在想著發生的這一切,想著想著卻又覺得自己無從選擇。


雖然身體已經疲軟無力,但是她的內心卻在此刻感到無比的踏實,這20年來所背負的原罪遠超出她當初所能想像的沈重,不過現在已經都可以放下了,終於可以卸下虛假的面具,回到真實的自己,不用再害怕失去什麼,因為從來沒有擁有過。


「『雖然在夜空閃爍的星光也很美麗』」
 
真的累了只能夠輕和個幾句,她覺得好累好累,連再看這世界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得閉上雙眼,用著剩下的力氣耹聽著大海和妹妹的歌聲。

『可愛的妳的眼睛,更加楚楚動人。』應姊姊要求唱著歌謠的妹妹,在邊唱著歌的同時,也不時的看著姊姊,因為她知道姊姊的時間不多了,她會越來越累越來越累一股哀傷在妹妹的眼眶打轉,其實她很愛姊姊的,真的很愛很愛。


『只等待著妳』姊姊好像靜靜地睡著了,原本在臉上的平和笑容也消失了,她就這樣靜靜的倚著妹妹,好像這次睡著後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只等待著妳』吉他琴聲漸緩,妹妹傾著頭看著姊姊,兩行淚水在妹妹的臉龐上無聲無息的流著。


這倆姊妹都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名字,各自被換上了沾滿淚水的新名字。

姊姊後來叫作度英,申度英。

妹妹後來叫作四月,尹四月。

從無情的首爾車站開始,到悲情的舞台劇登場,倆姊妹一起寫著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一個幾乎像是上帝對她們惡作劇般的故事,姊姊並不是不愛妹妹,妹妹也不是想傷害姊姊,只是命運之神卻將她們的人生交織糾纏在一起。

『姊姊,妳要走了嗎。』妹妹的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不捨。

過了一會兒,她才有氣無力的開口回答,「嗯,差不多了呢。」好像她沒有儲備說話的力氣就無法開口一樣,她真的覺得好累。

『那東宇怎麼辦。』妹妹的淚水潰堤了,卻沒發出半點聲響,因為她不想讓姊姊難過。

「幫我謝謝他。」

『要謝謝什麼。』

「謝謝他愛我。」她的淚滴突然如驟雨般滴下,在說出這句話之後。

她只覺得她的心好痛,她本以為她是如此的一無所有,直到現在才想起他所帶給她的溫暖,他也是一無所有的人呀,卻總是這樣願意付出自己僅有的一切來愛她,「真是個大傻瓜。」她每次都偷偷罵著他然後在心底漾起甜蜜的漣漪,「東宇,謝謝你愛我,你是我僅有的唯一。」她在內心對著他呢喃,希望他能夠聽到。

『好。』妹妹只能哽咽的回答。

「還有,智英呀。」姊姊對著妹妹叫著她原有的名字。

『嗯。』

「對不起。」

『沒關係,妳也過得很辛苦。』妹妹緊緊抱著姊姊哭著說。

她最後已經了解姊姊雖然不停的努力,卻仍是一無所有,再努力也得不到媽媽的溫情呵護,所以她再也不恨她了,因為姊姊只有自己一個人,無助的在這個世界努力生活著,她不是故意改變自己的人生的,她願意原諒她,因為她很愛這個姊姊的。

姊姊聽著妹妹的回答,露出甜美的笑容,「智英,我要走了。」然後就靜靜的沈睡著。

『好。』妹妹沒有放聲大哭,緊緊的抱著姊姊低吟著姊姊喜歡的這首歌謠。

『我的愛永遠在等待。』


『妳的心在等待

『妳的心在等待


我的愛永遠在等待

妹妹的歌聲讓姊姊睡得很沈很沈,今天冉冉升起的日光很暖,像一張可以拭去淚水的抽取式面紙。



***



﹝漢淑,走吧,媽媽來接妳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親生媽媽站在我身邊,要接我一起回去。

我們母女兩人站在一個公車站牌前面,這次好像要搭車過去。

「好呀,媽,我們一起走吧。」我開心的拉著媽媽的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漢淑,會不會很累,很辛苦吧。﹞媽媽一臉的憐惜,還很不捨的摸著我的頭。

「不會,看到媽就不累了呢。」我開心的回應媽,母女兩人開心的聊著。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我們一上車,司機先生就俏皮的告訴我們,【本車直達終點站,但是中途會不定時停靠唷。】還對我們眨了眨眼睛。

司機先生有著一張俊俏的臉,直視著我的眼裡有著淡淡的溫柔跟些許的調皮,像是某個我訪問過的男明星,但是我想不起男明星的名字了,車掌的位置坐著一隻黑狗,開心對著我搖著尾巴,真是討人喜歡。

我和媽選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接下來是到達終點站結束旅程,抑或是開始另一段旅程,這些對我來說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媽在一起,我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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